目前還沒寫到車，寫到的話該回文章標題會先標註的～

隔了４年的更新，發現擼否沒放過，來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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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舞雩曾聽說：凡人死後，五感之中，視覺最先消逝，聽覺維持最久。

果然不假。

弁襲君頓步彎身將他抱起時，他眼前已是一片黑暗，卻還能聽見弁襲君額前左右各一片黑紫水晶串搖曳晃動的聲音，唰啦，唰啦啦。聲音真清楚。

弁襲君問，你要是活過來，會恨我嗎？

就算你恨我，我也要救你，一定、一定救活你，弁襲君輕聲說，我愛你。

……欸、什麼？杜舞雩以為自己聽差了。

※

弁襲君出獄那天，在監獄外面看到等候已久的禍風行。

他沒想過會有人來接，更沒想過來的人會是禍風行，只聽夢骸生說過禍風行復原的狀況很不錯，生活如常，古陵逝煙和暴雨心奴先後造成的槍傷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禍風行已經改名很久，現在叫杜舞雩了。只是弁襲君老改不過口，覺得還是『禍風行』三字叫得習慣。

他們合開的藥廠，在爆發『隱瞞新藥帶有強烈副作用』的醜聞後，弁襲君在業界的名聲那是黑到了五窮六絕的地步。雖說鳩神練也是合夥人，但外出招攬業務的大半是弁襲君，法律責任只落到他一人頭上似乎已是個最好的結局；禍風行則是很早就退股了，只是董事會裡一直掛著禍風行的名字，也始終按月把薪水打進他的帳戶裡。

弁襲君身材瘦削，臉模子也好看，他與畫眉兄妹二人都是俊男美女樣板，只是畫眉秀美靈動，弁襲君冷魅精緻，紋在右眼尾上的孔雀翎紋樣更添神祕孤傲。

按常理說，在監獄裡，男人長得好看並不是什麼優點，不過杜舞雩不認為有誰能從弁襲君的身上討到任何便宜。

除去古陵逝煙和暴雨心奴給的槍傷，往他身上招呼得最兇猛的絕對非弁襲君莫屬。

在他毅然決然退股後，弁襲君不多時便找上門來，態度強硬說什麼也不肯接受，這個比暴雨心奴還要身板修長容貌病氣的青年掄起拳頭揍人的狠勁像是天與地要一齊毀滅。

弁襲君皮膚白，唇色極淡，有時被黑衣黑褲一映，甚至有些青紫。看起來像是很冷。

杜舞雩沒有多想，看守衛開了鐵門，上前就給了弁襲君一個擁抱。

弁襲君連身子都是僵著的，雙手懸在半空沒有回抱，倒像投降的姿勢。

我愛你。

杜舞雩明明記得自己聽弁襲君這樣說過的。

可是弁襲君的反應……這像是見到喜歡的人會有的樣子嗎？

他帶著疑問鬆手，然後他聽見弁襲君問：「我想抽菸，你有火沒有？」

※

一聽到抽菸二字，又看見弁襲君的手有些發抖，杜舞雩眉頭就皺起來了。

弁襲君年紀比他小個兩三歲，剛認識時，弁襲君還是個大學生，滿臉書卷氣，是個安靜守矩的大好青年；從自己重傷陷入昏迷、直至弁襲君出獄，這中間日子也不過兩年多，他不曉得弁襲君對菸的依賴居然到了犯菸癮時手會發顫的地步。

弁襲君摸了摸外套口袋，當初入獄時身上還有剩幾根菸，離開時已經從警衛那邊取回，只差沒有打火機，取了菸銜在唇邊。

「那是多久以前買的？不要抽了。」被禍風行伸手取下那根菸，弁襲君一怔，沒有作聲。

哪裡知道禍風行扔了那根菸，回頭居然遞給他一包嶄新沒開過的菸盒子，還有一個打火機。

弁襲君拆了包裝，取走一根，剩下的還給禍風行。以前的禍風行不抽菸，也不喜別人抽菸，頂多就是和知己親朋相聚時喝點酒，沒有什麼惡習。就不曉得這樣的禍風行怎會在身上放著打火機，還有一包新菸？還是，禍風行——或者該說杜舞雩——現在也開始抽菸了嗎？

腦中胡亂轉著這些疑問，越是去想，打火機越點不著，杜舞雩一聲不吭幫他點了火，上車前也是杜舞雩幫他開的車門：「瞧你手抖的，你的菸也少抽些。」

弁襲君沒有辯解。

他自己抽菸，但抽得不多，還是為了談藥廠生意和人拉近距離才學的，十分節制，他菸癮並不重，只是想找點事情讓雙手不要空著，空得讓人沒來由的發慌。

深深吸了口氣，絲縷飄逸的煙霧從口腔輕緩逸出，像是無言的說不出口的話。

這樣也好。

弁襲君想：被誤認菸癮深，總好過被禍風行知道只他的發抖是因為他的擁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