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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鱗/欲鱗】明火後續


「那師相就別讓本王嘆息。」

這話幾乎是明擺著的縱容了。

「——是臣,」欲星移語調微微乾澀,朝他的王站得更近,王沒嘆息,他卻想嘆息了:「臣,掩飾得不夠好,臣真是做人失敗——」

他們之間的往來並不頻繁,一年甚至見不到一次面,他自認心思足夠深沉,是什麼時候?又是何處讓北冥封宇察覺異樣?

「不是師相的錯,是香氣。」他們已近到鼻尖相觸,衣袖下手拉著手,每一次吐息都讓彼此的氣味充盈胸臆,「師相身上,有白檀的香氣。」

心思奇絕的人多半喜靜、厭惡吵鬧,妙想神思於腦中盤旋時痛恨被干擾,焚香有助心靜,欲星移少時就有焚香的習慣,至今依然未改,長年下來,衣料髮膚都帶著檀香微微。上回借宿浪辰台,白檀的氣味縈繞至天明未散,安心凝神的淡香陪伴了他一整夜。

他非敏銳之人,卻也不傻,他知道欲星移就在身邊。

「王啊……」海境智者略帶懊惱的咕噥起來。居然是氣味嗎……他焚香多年早已習慣,竟未想到這一點,更未料到北冥封宇會留意這般枝微末節。

「師相打算繼續說話嗎?」

他們靠得太近,足以交頸依偎,北冥封宇的嗓音讓他心頭一陣騷動,他大逆不道地伸出手,解開眼前那套銀色戰袍。

鯤鱗覆體的狀態會在鯤帝一脈的男子三十歲之後顯現,像鰲千歲那樣在年幼時就鯤鱗覆體是甚為罕見的特例,相較之下,北冥封宇就普通多了,該抽高長個子就抽高長個子、胸膛該壯實就壯實,也如往昔眾多男性鯤帝一般,在而立之年進入鯤鱗覆體。

他與北冥封宇要好過,但那也已是多年前的事了,他至今尚未有幸一見北冥封宇鯤鱗覆體的全貌,欲星移緩緩伸手碰觸北冥封宇面上的青鱗,堅硬的鱗甲看上去色調幽暗,卻出乎意料的溫暖,嘴唇熨貼上去也絲毫不覺寒冷,陌生之中帶著熱切的熟悉,彷彿又回到他們初嘗雲雨的情景。

闊別已久的親暱讓人捨不得分開,親吻像是呼吸渡著呼吸,生命渡著生命,深濡漫漫。

他們雙雙閉著眼,摸索彼此的指尖從臉龐、耳側開始順著頸子逐漸往下,欲星移忽爾一頓,北冥封宇恍惚抬眼,見到欲星移一臉詫異神色。

「怎麼了?」

「你的鯤鱗……」

難得聽欲星移連敬語都顧不上使用,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北冥封宇自己也難掩驚訝:

他身上衣袍已被解開前襟,欲星移的手正按在他滿佈鯤鱗的胸口,可隨著欲星移的碰觸,鯤鱗迅速起了異樣變化,堅如鋼鐵的鱗片閃爍著點點金光,繼而變得薄透、最終隱沒不見,露出彷彿不曾被鯤鱗覆體過的光裸肌膚;欲星移將手移開,鯤鱗又迅速恢復原狀,看不出消失過的痕跡。

鯤鱗覆體為期半甲子,除非被激發替命功效,照說半甲子過後才會消失,海境有史以來也未曾聽聞有哪位鯤帝能將覆體的鯤鱗收放自如,前所未見的異狀令北冥封宇一時愕然:「這……」

「你……」本想伸出手再碰一碰,欲星移的指尖在距離鯤鱗毫釐處又躊躇停頓,「你以前可曾如此?」

放下了君臣之儀,欲星移的關切憂慮直白的不假辭色、亦無拐彎抹角修飾,北冥封宇心口一熱:「若有,我會忍著不告訴你嗎?」

這讓欲星移稍稍安了方寸。那是,北冥封宇雖不算天資聰穎,求知慾卻極其旺盛,對各種事物都感興趣,也從來不吝求教,往昔他做太子伴讀與太傅時,沒少聽過那些光怪陸離的問題。況且鯤鱗覆體本是大事,若按封宇的性情,一旦發現鯤鱗消失,想必是會忙不迭跑來找他的。

他的心情平靜下來,終於再度碰觸眼前的王鱗,見那些鯤鱗依他指掌游移或隱或現,欲星移口吻依然帶著小心翼翼:「可覺得哪裡不適嗎?」

「那得看情況了。」北冥封宇認真想了想,聲線好像比往常更啞了些:「如果情動的不適也算在內的話……」但鯤鱗消失畢竟不能等閒視之,他嘆口氣:「若你想停手……」

欲星移封住那聲未完的輕嘆。

停手?

怎麼可能。

隨著親暱程度加深,北冥封宇身上的轉變還遠不只於此,泛著青銅金屬色澤的耳鰭一經觸碰或親吻登時變得澄透,可以看見其下細小的血管;北冥封宇腦袋上鯤鱗隱而不現,取而代之多了柔順微卷的青色髮絲,原本尖聳的頭鰭倒未消失,欲星移摸上時卻一點也不覺得扎手。

他們誰也沒經歷過這種事,此時卻很有志一同,互望一眼,默然滅了燈火,兩人決定先把正事辦了,至於鯤鱗變異所引起的形貌變化,既然一時不妨事,大可之後再細究。

多餘言語化做簡潔低呻,闊別已久的身軀彷彿自有記憶,未曾因時光阻隔而生疏,一旦重逢,很快找回原有的契合,多年的世情洗鍊增進忍耐包容的極限,有別於年少貪歡,如今他們更耐得住性子緩緩探索、徐徐圖之。

鯤鱗變異所衍生的驚喜足以顛倒日月,溫存漫長得不知盡頭,直到窗外透進淡淡的天色才稍有止歇。

王者身上的鯤鱗尙未完全恢復原貌,北冥封宇好奇地摸摸自己的臉孔與身軀,欲星移左手撐著腦袋靜靜看著他研究,另一手偶爾幫著撥開眼前人垂落額前的藍色髮絲。

「欲星移?」北冥封宇的視線瞄瞄鯤鱗,又瞄瞄他,不知想到了什麼。

「嗯?」

「你不是……不是也出現過返祖之象嗎?」

「你是說……」欲星移沉吟起來。

事隔二十多年,他猶然印象清晰,那是在他們還很年輕時的事。

情至濃時,欲星移身上偶爾也會浮現些許漂亮的鱗片,彷彿情慾會促使一個人回歸最原始的狀態,待慾望平復,鱗片也會隨之消失;海境的典籍關於鲛人的紀載也有提及此事,是以當時兩人並不慌張,只覺得新奇有趣,就連方才,欲星移亦有此狀。

但『鯤鱗覆體會在歡好時變異』這樣的訊息或知識欲星移卻全無印象。

他細細思索,鯤帝一脈血統珍稀,身份又貴重,床笫間極為隱私之事不欲為人所知,若想抹去紀錄,並非全無可能。墨家不也做過『讓歷史消失』這樣的事嗎?

可是……

「若因情慾之故,你在鯤鱗覆體後,與妃嬪不是也曾、」突如其來的嫉妒掐住他咽喉,欲星移沒再說下去。

「是,」北冥封宇點頭,又道:「但鯤鱗產生變化,只有與你。」

這話說得極輕,力道卻似滔天浪潮,莫名的嫉妒霎那間被沖散成微不足道的浮沫,一顆心明明踏實了,卻又同時神魂動盪。

只有與你。


鯤鱗覆體是王脈最堅實的保護,北冥封宇對他的信賴與情意卻深厚到在他面前輕易卸甲。

他摸索著北冥封宇的指縫與之相扣,青鱗上的點點流金依然細碎輕盈,這回的情熱卻勢如燎原野火。

他的脆弱因他、堅韌因他。

他的悸動因他、狂喜因他。

這是只屬於他的太虛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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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信了!(不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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